作戏

时间:2023-07-09 20:26:18 来源: 哔哩哔哩

一、

“妙,真的是太妙了”

“唱的真是一绝啊”


(资料图片)

“真可谓郎才女貌”

台下观众纷纷叫好,

而台上,

我和他一起行礼,

他拱手,

我躬身。

落幕下台时,

无意间听到有客人,

这么说了一句,

“想必这二位,

将来大婚时,

……”

后面我并未听清,

就被他笑着催促,

走进了后台。

但我心里,

却一直在意着那位客人的话;

成婚,

这大抵是,

这辈子都无法实现的愿望了。

二、

我被人们所熟知的名字,

是花蓉,花姑娘;

但只有戏楼内部极少数人知道

我不是姑娘,

而是公子,

花容,花公子;

而他,

他叫叶茂,

也是人们口中的,

叶少爷。

三、

我和他,

在还是儿时就相识了。

当时我爹娘还健在,

我跟随他们来到这座小城,

认识了这位,

当地首富的小少爷。

他称呼我为阿容,

而我叫他叶哥。

实际上轮年龄,

我还要长他一岁,

但我依旧叫他叶哥,

不只因为他总高我一头,

还因为和我比起来,

他总是显得更成熟。

我们的童年是很欢乐的,

我和他都拜了戏楼里的师傅,

他学小生,

我学旦角。

那时,

我们每天都一起练功,

要是得空了,

也会偷溜出去,

在城里逛上一天,

叶哥会买上两块糕点,

每次必定分我一块,

我们可以吃上一天;

我们还会在护城河边闲逛

捡河边的石子打几个水漂,

看看远方的青草片片;

虽然最后被发现免不了一顿责骂,

但那种快乐是忘不掉的。

后来,

一场瘟疫,

带走了我爹我娘,

那年我刚满十岁,

就成了孤儿。

叶哥向他爹苦苦哀求,

他爹才答应收留我,

从此,

他的家也变成了我的家。

十年后,

这位首富病逝了,

分家产的时候,

叶哥只要了我们学艺的那座戏楼,

其他的分毫未取。

他的那些兄弟,

在变卖各自分到的家产后,

纷纷举家搬迁,

去了那些更加繁华的地方,

京城,开封,等等,

只有叶哥留下了,

守着老宅,

还有我。

当他最后一个哥哥离开的那天,

夜半,

三更时分,

我看到他坐在庭院内的池塘边,

望着天上的月牙,

好像在想些什么,

又像是在发呆。

我走过去,

坐在他旁边,

也不说话,

陪着他看月牙。

从那之后,

我们在世上,

似乎就只剩下彼此了。

四、

我至今记得,

我们在戏楼的第一场演出。

当天戏楼里人满为患,

所有人都期待着,

这位新任的戏楼掌柜,

叶少爷,

能唱出怎样的一番好戏。

我和他在后台候场,

我们互相为对方上好浓妆,

着好戏服。

他比我先出场,

我看着他登台,

精彩的开场,

赢得阵阵掌声,

轮到了我,

上台,

开嗓,

行云流水地唱下来,

到了最后,

我们二人对唱,

他一句我一句,

在观众看来,

佳人才子相聚一台,

台下阵阵叫好。

曲终谢幕时,

我们照例向观众们行礼道谢。

本来我与他都应拱手,

但我却行了躬身礼,

这种只有女子才行的礼。

于是,

当天到场的所有观众,

都知道了,

这叶家戏楼里,

多了位姓花的小旦,

是个姑娘。

当我和叶哥意识到这件事的时候,

花蓉这个名字已经传遍了大街小巷。

“当时我入戏太深了,

忘了这回事了;

但是既然已经成误会了,

那又何必改过来,

让所有人都不开心呢,

你说对吧,叶哥"

他沉默着,

看着我那张脸,

微笑中却带着坚定,

他知道他拗不过我。

我笑着对叶哥说,

“我当你默认了,

那以后,

我在戏楼就是花蓉了”

看着他那张又好气又无奈的脸,

我在心里默念了句,

“但是啊,

我永远只是,

叶哥一个人的阿容……”

五、

是什么时候意识到,

我喜欢上了叶哥的呢,

最晚也是从当年,

他哀求他爹收养我那时开始的吧。

看着他跪在他爹面前,

诉说着我的各种悲惨,

泪眼汪汪,

还有他爹最终答应之后,

他那发自内心的笑,

尽管眼角还带着残留的泪水,

但那笑容,

从此便刻在了我脑中。

我从那时候意识到,

他对于我而言,

已经不仅仅只是最好的朋友了,

而像,

凤对于凰,

鸳对于鸯。

我尽力隐瞒这种内心的变化,

在表现上和之前毫无区别,

外人若是看起来,

我们和平常的好兄弟,

无二差别。

他确实只是把我当兄弟,

比他那些哥哥更亲的兄弟,

但每次和他同行的时候,

我都会不自觉地,

悄悄观察他,

那张脸,

从幼时初识就开始看,

一直看,

从未看腻,

永远那么气宇轩昂。

每次我们练功时,

最后都会是二人对唱,

唱的时候,

我总会想,

如果戏里内容成真,

该有多好,

我多渴望能在戏外,

听到叶哥喊我一句,

“娘子”

可这奢求,

应该注定无法被满足吧。

初次登台那次,

在台上,

当我扮演着新娘子,

叶哥扮演的秀才的新娘子,

听着台下观众的阵阵掌声,

还有不知从哪传来的般配声,

我心里十分满足。

戏外我做不成他的娘子,

戏中做也行啊。

谢幕时,

我行的礼,

并不是因为我入戏太深,

才会无意间行成躬身礼的,

或者说,

正是因为我入戏太深,

才会刻意行成躬身礼的。

真的,

要是戏中的都变成现实该多好。

但这注定只是我的

一厢情愿。

我从此开始比任何人都期待每一次,

我和叶哥的演出,

说实话,

我只是在期待每次演出,

叶哥的那一句

“娘子”

我知道那句话是他作为戏中的秀才,

对秀才的新娘说的;

但我总会在心里这样想,

这就是叶哥对我说的,

对他的阿容说的。

六、

这样的生活,

过去了五年,

我本以为能永远持续下去,

直到,

一群蓄谋已久的叛军,

一路南上,

攻到了这座小城。

县令早带着一众亲随,

逃往京城避难了,

全城上下,

没有一兵一卒,

在叛军到达的那一刻,

整座城,

自动宣告沦陷。

叛军到来前,

老宅和戏楼里所有人,

都劝着叶哥尽早离开,

去京城投奔他一个举家搬迁到那里的哥哥,

但他自然是不会答应的。

我知道,

他舍不得老宅,

舍不得戏楼,

舍不得这二十余年的回忆,

就这样被叛军摧毁。

我支持他的选择,

但我在心里,

已经生出了另外一个计划,

一个能保住老宅,

保住戏楼,

保住叶哥,

保住这整座小城的计划……

七、

“绝对不行!”

我第一次听到叶哥如此的咆哮,

“阿容你简直疯了!”

“但这是最好的办法,

如今城内,

人人皆知花蓉,

为一唱腔绝佳的柔弱女子,

只有你我和寥寥数位楼里的兄弟,

知道我男儿身的身份,

等到那叛军首领入城之时,

你就把我献出去,

说是以表衷心,

以那个贪财好色的首领的心性,

定会欣然接受。

待到成婚当天,

我在身上藏好匕首,

在喜酒里下上剧毒,

等到喜宴结束,

那首领准备洞房之时,

我便一瞬割开那首领的喉咙,

再安排乡亲们暗中埋伏,

绝对能拿下所有叛军,

到时候我们还能用他们的马,

向京城传递情报,

定能保住咱们这座城。”

“那你呢!

你怎么办!

你如何脱身!”

“这不需要你管,

你只要陪我演好,

这场出嫁的戏就行了。”

“怎么不需要我管!

阿容你不要这么胡闹,

乖乖跟着其他人给我北上去京城……”

我再也克制不下去了:

“叶茂!”

他沉默下来,

也许是因为惊愕,

这是我这么多年以来,

第一次直呼他的姓名;

“我一直叫你叶哥,

是因为我知道,

即使咱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,

你也像对待亲兄弟一样对待我,

甚至比你那些哥哥还亲。

论年龄,我比你还长上一岁,

如果你真的当我是亲兄弟,

就听我的,

我确保会万无一失。”

他依旧沉默着,

低下了头。

许久,他重新抬起头来,

“好,我答应你。

但你一定,

一定要平安回来。”

“我会的。”

这应该是我平生,

唯一一次,

对他撒谎吧。

也只有这一次机会了。

八、

待到那叛军首领入城当天,

第一件事就是来戏楼看我和叶哥唱戏。

依旧是那幕秀才和新娘子的戏码,

“娘子~~~~~~~”

“诶~~~~~~~~”

在台上,

我和叶哥对唱着,

我享受着这声“娘子”,

因为我知道,

这可能是最后一次,

听到叶哥这么叫我了。

戏一落幕,

那首领便叫叶哥过去,

想必是关于我的事了。

一切按照计划进行着。

几天后,

我带上霞帔凤冠,

上了迎亲的花轿。

上轿前,

叶哥问我,

“阿容,

倘若那恶棍要你喝下毒酒,

你怎么办……”

我笑着从怀里掏出一枚乌黑的药丸,

在他面前放入口中,

吞了下去,

“我准备的毒药,

我自己还会没有解药吗?”

说罢,我转身上轿。

叶哥没有注意到的是,

我藏在练功房里,

提前准备好的,

一袋新鲜的芝麻丸……

九、

那首领一口一个娘子叫着,

浑然不知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,

正如我们所预料的,

他叫来了他手下所有的士兵,

每个人都分到了至少一杯喜酒,

而他更是一杯又一杯。

我笑着,沉默着,

只是一杯又一杯的陪。

时候差不多要到了,

我想着,

拉着他进了厢房。

他已然是半醉半醒的状态,

往床上一坐,

开始宽衣解带。

我也轻柔地坐在他身旁,

手伸进怀中,

一握,

只一瞬,

一把匕首闪着寒光,

飞一般抹过他的喉咙。

他毕竟是个反叛的将军,

即使半醉半醒也有能力逃脱,

但他一直当我是柔弱女子看待,

丝毫没有意识到,

我有能力逃脱他的压制,

一刀刺进他的喉咙。

看着血从他脖子上的刀口处流出,

我笑了。

“我才不是你这个混蛋的娘子,

你给我听好,

我,

花容,

只能是叶茂一个人的娘子……”

我又哭了,

看着从外面闻声而来的一众混蛋的亲兵,

我意识到毒性开始发作了,

看着那些亲兵由于毒发和我一样痛苦地倒在地上,

周围埋伏好的乡亲们也开始清除残贼,

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,

但我似乎,

看到了我的叶哥,

从外面冲了过来,

奔向我,抱起我。

这是临死之前的幻觉吧,

我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想着,

“叶哥,

原谅我骗了你,

以后,

我一定,

要成为你的,

娘子……”

“娘子~~~~~~~~~~~~~

娘子~~~~~~~~~~~~~

娘子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”

我好像听到叶哥喊我娘子了,

那么,

就算这是幻觉,

我觉得,

也值了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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